拂素

全职高手/韩张/楚苏/一点其他

[全职/韩张/ABO]狭路相逢 七

之前说好完售放文,已经完售很久了……之前放过一部分,后来爬墙+三次元等等就忘记了,虽然现在基本出圈还刷存在不太好,但我个人不是很喜欢直接发txt,所以还是一章章贴出来,这次集中贴完,不拖了。情节很雷,对ABO生子等等设定不习惯的姑娘千万不要看不要让自己不开心,谢谢



韩文清再次醒来的时候,张新杰已经不在病房里了。窗户半开着,吹进些还算清新的微风。他对空气的要求不高,只要别飘满血腥味就行。他看着窗外出神,野战医院的露天环境打扫得挺干净,几乎让人看不出是个修罗场。时值盛夏,医院里的植物均已长至亭亭,然而阴凉势力仍弱得可怜,斜看过去光线糊成一片,明晃晃刺得人眼疼。韩团长好不容易积攒出的满腹情怀与感慨,被热辣滚烫的阳光直接烤得打了卷。

抒发文艺情怀这事儿,对韩文清来说几乎称得上是奢侈享受。毕竟走上前线后实在没有这伤春悲秋的时间和心情,眼下活动范围被限定在病房里,再夸张点说干脆就是病床上,猛然间就多出大把空闲能用来思考人生了——反正前线的事,他现在操心也没用。

可还没等他思考出个所以然病房里就进来位不速之客,连门都没敲。破军装套着白大褂就风度翩翩地进来了,韩文清侧脸,看一眼来人那即便戴上眼镜也遮不住差别的眼睛,略显惊讶地问道:“怎么是你,方士谦呢?”

来的人是王杰希,比韩文清晚两年入伍。他是带着技术进的部队,没当两年卫生兵就接替了上任院长方士谦接手医院。王院长的经历颇为传奇,江湖人称大眼神算,不过这么损的外号,除了叶修团长也没人会叫。大多数人见了他都还是规规矩矩喊王院长,要么就是根本不想见着他的——他是野战医院的院长,能见到这尊神,指不定就是缺了胳膊少了腿,谁闲着没事想来和他谈人生。

王院长若有所思地看了韩文清一眼,“他调去后方医院了,你不知道吗?”

“不知道,”韩团长轻挪一下腿,换了个较为轻松的姿势,“又不想见到你们。”

“你说的对,”王杰希不以为意,“的确没什么人愿意到这里来,不过能来也是种幸运,很多人连这样的幸运都没有。倒是你,有个好政委。”

韩文清不明所以,“这和政委好不好有什么关系。”

“没有你家政委谁敢来给你打针,恢复得怎么样?”

“……”韩团长有些无语,“做完手术刚一天,能怎么恢复?”

“哦,不好意思,”王杰希带点歉意地笑了笑,“忘了这回事了,我以为新杰给你打次针,效果能比得上其他人打十次。”

“新杰?”韩文清有点纳闷,没想到王杰希居然也知道张新杰这号人,“你们认识?”

“认识。士谦要调走的时候刚好赶上他打算回国,打了一堆报告希望把他要来,说能帮我分担一点。上级倒是没什么意见,可他本人说希望去前线,回来就去了抗大,等毕业就让你白捡了便宜。”

这一席话说得韩文清云里雾里不知如何应对,被扎过针的臀部肌肉还疼着,倒给他提供了一个能够继续谈论的话题。昨天打针结果晕过去的光荣事迹,导致韩团长对打针这两个字都心有余悸。还好这黑历史应该只有张新杰一个人知道,不算特别丢人,“你们医院人手不够?”

“够也禁不起你吓,”王院长好像看穿了他的用意,云淡风轻地扫他一眼,“——现在好多了,昨天我们那小护士是被你吓跑的。”

韩文清无言以对,“那你就放心让……”他犹豫了半天,到底也没说出张新杰的名字。明明是他的政委,此时叫出全名倒好像张新杰跟他还不如王杰希来的亲近,可叫新杰的话,他又认为两个人实在没那么熟悉的关系,最终只好用万能的代词掩饰过去,“……他来?”

“为什么不放心?人家怎么说也是留过洋的医学生,还不能给你打针?”

“留过洋的医学生”几个字金光闪闪地把韩文清砸了个金星乱冒。这么说来很多事情就解释的通了——难怪王杰希说张新杰回国时方士谦打了一堆报告想把人要来医院,居然有如此不可小觑的背景。然后王杰希是怎么说的来着,张新杰希望去前线,抗大毕业让他白捡了便宜……?

这倒是他始料未及的,明明看着像白面馍,居然也是个不折不扣的汉子——在韩文清眼里,只有敢于在战场上冲锋拼杀才能算是真正的男人。单是张新杰拒绝相对安逸许多的医院工作选择上前线这点就不知刷出多少好感度。从前那些以貌取人又先入为主的偏见,更是直接消失得无影无踪。

再之后韩文清就懒得和王杰希闲扯什么了,王杰希比他小两岁,他开始带兵的时候王杰希刚刚入伍,说有些交情其实也不过一碗水的量。比起叙些没所谓的旧,他倒忽然更想和张新杰增进一下彼此间的了解程度,顺便可能再道个歉——为他之前毫无道理的片面印象。是汉子就敢作敢当,韩文清是汉子的同时又兼是个Alpha,更是极度认同这点。

 

所以当张新杰再次端着搪瓷盘子进病房时,正撞见韩文清略……迫切地对他行注目礼。已经套上白大褂的张政委被瞪得莫名其妙,回想起第一次给韩文清打针结果把人打晕过去的事,一向面色沉静不起波澜的张政委也有些不好意思,“很久没打过针了,昨天手有些生,抱歉。”

原本也打算道歉的韩团长被自己想表达歉意的对象抢了先,勇往直前惯了的人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戴着眼镜穿起白大褂的张新杰,看起来比穿军装拿枪的时候还要更危险一点。还没等韩文清思考出所以然,就已经非常熟练地捏着针管,表情和善地说:“团长,该打针了。”

韩团长看那闪着寒光的针尖,总感觉屁股上那块被扎了针的皮肤隐隐作痛。他紧抿着嘴不说话,眼神死死聚焦在那一点厉芒上。张新杰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自己的针尖,也是意识到了什么,略有些尴尬地说:“团长,我这两天一直在医院里帮忙,这次不会疼的。”

疼与不疼都是他一面之词,韩文清依旧非常……也许是非常不信任地盯着那支针管。张新杰被他的视线惹得有点恼又有点羞,打个针结果人晕过去了不仅对韩文清来说是黑历史,对他其实也是。毕竟他可是位留过洋的医学生,虽然回国后接触到的方面均未曾涉及专业,可若是贸贸然把扎针扎晕了病人这种事说出去,也实在是够丢人的。

然而眼前这位见证了他黑历史的病人不仅不合作,还做出一副随时都会把他卖了的表情,这就实在让人不得不防了。他在心里略微回忆了一下抗大学习过的近身搏斗技巧,刚要饿虎扑食状把韩文清按在床上施以暴行,就眼睁睁地看着病床上那先前还非暴力不合作的团长病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快地侧过身拽下裤子。

张新杰的唇角不受控制地弯了一下,病房外那些见过没见过韩文清的人,自然都想象着这华北第一A是多么凶残的存在,百分之百不会料到真人会做出这样的可爱举动。他作为医生的职业习惯让他忍不住多话起来,“团长,我保证,不会疼的。”

韩文清回头看了他一眼,没什么情绪地说:“嗯。”

也许是因为张新杰在医院帮忙找回了手感,或许也因为韩文清这次非常完美地放松了肌肉,总之一针结束不痛不痒,韩团长放心地提好裤子换回平躺的姿势,冷不丁又看见张新杰左手端着搪瓷杯子右手托着药片,特别温和地看他——说是特别温和只不过是没平时那么冷而已——“团长,还有药没吃。”

“……”韩团长眼神顿时就有点发直,张政委兼张医生站在病床一侧,英俊潇洒有如神子,“上次打针已经耽误过一次了,不吃的话,我也只能想其他办法让您吃下去。”

字里行间的威胁清晰可见,天知道张新杰能想出什么办法让他老实吃药。话都到了这份儿上,也实在已经没什么商量余地。韩文清用手臂支起身子,张新杰见状,忙把杯子放在床头柜上,药片倒进韩文清手里,扶起枕头垫在他背后。整理好后端水递过来,表情平静眼神诚恳地看着韩文清。被这种眼神一看,就算是毒药也不由得人不吃。韩团长第不知多少次在张政委面前丢盔弃甲地认输,接过杯子一仰头,直接把颜色就异常恶心的药片吞了下去。

他喝下去以后,张新杰特别欣慰地看着问:“还要喝水吗?”

韩文清摇头,张新杰接过杯子,“那我先出去一下,等等来给您换药。”

他说完低头去看韩文清,好像在等他的回复。韩文清“嗯”了一声算作接受了这样的安排,张新杰就端起盛着药物的盘子出去了。韩文清的一系列表现都很正常,所以他并不知道其实韩文清非常不喜欢吃药。而韩文清被张新杰那么认真且专注地一看,这回事根本也说不出口。只好拿出战场上冲锋陷阵不怕英勇就义的胆量,毅然决然地把药吃了。

可惜接下来的进展并不像他想象中的那么顺利,腿上的伤口愈合情况并不算太好,张新杰每给他换一次药脸色都会有轻微的变化。韩文清曾经也问过张新杰,然而后者拒绝告诉他详情,每次换药似乎都在用新的药物,疼得他整张脸都扭结成一团。光换药就已经凶残到这地步,更不用提能让韩团长的屁股紧张成石头样的扎针,和他本来就非常讨厌的吃药了。然而韩文清被张新杰如此这般折腾了半个多月,忍耐力似乎被锻炼的更加优秀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每天依旧是换药打针吃药一个不少,张政委有些疲倦地端着搪瓷盘子进门,连续半个多月的近身照顾,他对待韩文清早就从原本的疏离客气发展成了亲近。韩团长的道歉仍然没能说出口,可经他察言观色后认定说不说其实也没影响了——张新杰现在对他的态度已经能很好地说明这点。

韩文清虽然肚子里文化水不怎么多,到底也明白投我蜜桃报以琼琚的道理,张新杰对他不错,他想不到用什么回报,只好面对吃药时百倍地干脆利落让张新杰少花心思。如此这般一来二去,公事公办的医患关系外衍生出渐成常态的互相关心,张新杰本就是严谨细致的人,刻意留心起来更是直戳人心窝。韩文清长到现在的岁数,还真没几个人能让他觉得天天都被人在心上用力开一枪的——张新杰几乎就是空前绝后。

而韩文清本人面对这空前绝后又有些手足无措,张新杰对他的关心大约只是非常普通的事,只不过积少成多在他眼里也成了还不起的人情。他不喜欢欠人情,可又不知道要怎么还上张新杰的——战争年代物质条件差得聊胜于无,张新杰留过洋枪法好,放在哪儿都有大堆人想抢。反观他自己,除了个还算能过眼的团长头衔和那不知怎么来的“华北第一A”别号,实打实的好处连一块大洋都衬不上。除了积极配合张新杰每天的工作和医院的治疗外……暂时也没什么能做的了。

于是张政委便开始了每日一惊的奇妙生活——今天的团长好像很期待打针吃药似的,脱裤子的动作都比之前快了……

 

张新杰名义上说是专职照顾韩文清,然而作为医者又使他无法对其他病患视而不见,不等王杰希开口便自动自发开始在医院里帮忙。这么一来连韩文清想见他都只能等每天交出屁股扎针的宝贵机会。不过张政委医者仁心的同时也很分得清主次,日常针药过后都会在韩文清病房里留一会儿再走——这一段时间通常就是用来互相关心关心生活什么的。

只不过再关心生活话也有说完的时候,沉默在不算宽敞的病房里一点点弥散开。张新杰低垂着头坐到病床旁的木凳子上,韩文清微仰起头看他,看到脖子酸痛,可谁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来打破寂静。只不过很快他们便不需要尴尬这沉默,病房外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嘈杂声响,穿过微微敞开的窗缝清晰地占据了房间里两个人的听觉。张新杰的睫毛微颤两下抬起视线,“我出去看看。”

“嗯,”韩文清应了一声,躺在床上看张新杰收拾药瓶针管的背影,忽地又说:“注意休息。”

张新杰有些惊讶地回头看他,“好,我知道,团长也是。”

韩文清后脑贴着枕头胡乱地点了一下头示意自己知道了,接着便合上眼皮打算通过睡眠补足养好伤口需要的精力。张新杰见状悄悄离开病房,打算去看看是什么引起了骚动,或许是新来的一批重伤员,也许他能帮上什么忙——

——然后下一秒,他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背影——“……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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