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说好完售放文，已经完售很久了……之前放过一部分，后来爬墙+三次元等等就忘记了，虽然现在基本出圈还刷存在不太好，但我个人不是很喜欢直接发txt，所以还是一章章贴出来，这次集中贴完，不拖了。情节很雷，对ABO生子等等设定不习惯的姑娘千万不要看不要让自己不开心，谢谢
九
韩团长露着半身肌肉，低头去看那盆还微微冒着热气的水。张新杰扔的时候有些慌乱，毛巾歪歪斜斜地挂在盆沿上，盆边一圈水渍，再远处还有些湿痕，大约是方才溅起来的水。
人已经硬了，可让他硬了的人跑了，接下来该怎么办……？
撸？可撸出来之后怎么处理？不撸？……那就不撸了吧。
韩文清仰天长叹，突然觉得光着膀子有点冷，默默把衣服一层层穿好直接仰面躺了下去，不幸牵扯到伤处，疼得一阵钻心，倒是很好地解决了某生理问题。只不过生理问题只能算是眼下的细枝末节可以忽略，主要矛盾赫然在目，抓住归抓住但解决不了，活生生要逼死行动派。
行动派的韩团长没盖被子，恶狠狠地打了一串喷嚏，安静了刚一会儿，就有个小护士战战兢兢地敲门进来，从头到脚都是谨小慎微的样子，怯生生地说：“团长，我把水端出去了。”
除了礼节性地表示一下知道且允许外，韩文清不清楚自己还能做出什么反应。张新杰甩下摊子跑了让小护士来收拾，摆明是要躲他了。他该死的还是腿部受伤暂时不能走动，张新杰如果打定了主意躲，那他大概就只能等出院回团里，才能再见到他的政委——哦，现在还能打上个单恋对象的括号。
这单恋突如其来却又蓄谋已久——就算是真正意义上的突如其来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韩团长虽然投身革命至今单身，但也一样是有过坐在村口看小姑娘赶猪的青葱岁月的。一觉睡醒发现自己喜欢上个把人再正常不过，发现自己喜欢上一个会特别照顾自己的人，那更是顺理成章的事了。
而与此同时，认为自己的三观受到冲击的张政委，正罕见地在野战医院里漫无目的地游荡——本来这段时间按照计划是在韩文清的病房里度过的，可惜突发状况让他不得不放弃原有行程。新的计划尚未制定，只能暂时浪费一下生命，且浪费生命的范围在经过周密计算后，也严格地保持在以韩文清病房为原点半径十米的圆外。
野战医院里人来人往忙忙碌碌，张新杰算是半个生面孔，闲逛许久都没人注意他。反倒是力求合理利用人生每一秒的他自己觉得这样实在太不可饶恕，站稳脚步斟酌许久，最终决定去关心一下他的兄长——夫妇？
孙哲平的手术已经结束，张新杰去手术室扑了个空，打听一圈才找到病房。敲了三遍门也没人应，毅然决然推门进去发现负伤的英雄躺在床上不动如山，他哥坐在床边破板凳上，正表情纠结地搞泪眼婆娑，看见他进来迅速抬手抹脸，没两秒笑得跟朵花儿似的，“新杰你怎么来了老韩怎么样啦？”
张政委深以为只有多年地下工作的锤炼，才能造就出眼前这位优秀演员，“团长没事，我过来看看……呃……”
他不曾和孙哲平打过照面，因而也不知此刻该如何称呼。病床上的伤员对他的到来毫无反应，张佳乐拉着他往里走，边走边解释道：“麻药没过呢，你先坐会儿吧。”
暂时无处可去的张政委只好进去“先坐会儿”。孙哲平人没醒，想说话也得轻声细语地进行，没过两句张佳乐先失去了耐心，甩下弟弟继续对着自家Alpha满腹愁绪。张新杰倒并不在意被哥哥忽视，易地而处他自己的表现也未必会多有出息。只是呆坐着到底有些无聊，出去帮忙做事又极有可能靠近韩文清的病房——没错，那间病房方圆十米内他都绝对不想碰。
可待在孙哲平的病房里又实在帮不上什么忙，一切都正常只不过人还没醒，就这么呆坐着反倒有些微妙的灯泡感。相当知趣的张政委立刻思考起眼下有什么能专注去做的事情，好让他至少显得不那么像第三者——坐在这归坐在这，但也是在做自己的事情没听墙角！
张政委这么一番摸索在身上找出把枪来——是那把精致得更像艺术品的勃朗宁，拿在手里虽说赏心悦目，却异常不幸地又和韩文清有关系。他摸着枪上精细的花纹，百感交集地决定——擦擦枪吧，枪管上的指印多得都看不下去了。
开始擦枪的安静美少年张新杰同志，专注了那硬找出来的事儿，可没一会就被兄长张佳乐打断了，“新杰你干嘛呢？”
张新杰无声地停下动作，把枪举给张佳乐看，后者先惊悚了一下，以为这弟弟要对自己做什么。等无言地朝着枪行了两分钟注目礼后，脸上顿时露出一种很值得深究的表情，“这枪有点眼熟啊？”
他一直处在敌占区，虽然形势险恶但却始终歌舞升平。日常生活的水平跟山沟里干革命的人一比根本是云泥，亲生的兄弟放一起搞得像凤凰跟土鸡。张新杰虽然知道这枪是好东西，却也不清楚其中能有什么玄机。高深莫测状的张佳乐则十分震惊——孙哲平从前工作经营得很有声色，各路孝敬只多不少，他去别家公馆打牌从不计较输赢，筹码里一般点的货色连眼都不入。他便是以为张新杰给韩文清当政委必然是一穷二白的命，没想到手里居然还有把能让他看着眼熟的枪，简直不要太震惊。
一无所知的张政委很淡定地把枪平递过去，“是吗？”
养尊处优惯了的孙太太伸手接过，“是——哎你看勃朗宁，我就说国内外的枪没有我不清楚的，肯定看着眼熟——6.3口径，这边弹药不好配吧？我记得你们都用9毫米的枪。哟还有六发子弹呢，你还没用过啊？——等等。”
他神色忽然又变了，这次莫名透出山雨欲来的意思，“你这枪哪来的？”
张新杰不明所以，“团长给我的。”
接下来他再次见证了孙太太登峰造极的演技，面部表情千变万化没有重复的不说，还个个都生动形象，演技精湛比起那些演电影的大姑娘也丝毫不逊色，让人不由自主想给他配起解说——现在这是震惊，然后是非常震惊，接着变成目瞪口呆，下一种是酝酿感情，酝酿过后是愤怒，愤怒够了又拉起很内涵的笑容——如此这般，最终定格在暗搓搓的斜视上。
“怎么了？”张新杰问。
张佳乐脸上的表情顿时又恢复成同情，“新杰啊。”
张新杰“嗯”了一声表示他在听。
“这个枪给你的时候，是几把？”
“一把，”张政委治学严谨，斩钉截铁地说，“团长当时只拿出这一把来。”
他看一眼张佳乐，又说：“哥，别这种表情，不适合你。”
张佳乐听这句话顿时挂火，抬手就要拽张新杰，“那你觉得我就天天傻笑适合啊？”
张新杰又看他哥一眼，“嗯。”
“都跟谁学得这么烦，”张佳乐白他一眼，“这枪是比利时FN公司生产的，应该是一对，一雌一雄，你这把看花纹也知道，这么娘肯定是雌的。”
他满以为能看到自己这说好听是冷静，说难听点就是面瘫的弟弟变脸，可没想到冷静这词放在张新杰身上大有直接约等成冷酷的意思。得知如此劲爆的消息居然也能面不改色，异常平静地说：“哦，是吗。”
张佳乐把枪甩回去，“自己看就知道了。”
他说完转回身继续专心致志盯孙哲平不理世事。张新杰垂着眼，细细摩挲着造型精致又不掩力量的枪体——是把好枪，自他从韩文清手里拿到的一瞬间就知道这点。然而除了勃朗宁品牌和口径外他什么也没看出来，如今余下的信息从张佳乐口中得知，他也无法确定韩文清知道不知道——特别是什么一雌一雄的部分。
如果韩文清知道，那送这枪给他的用意当真险恶极了——在他眼里张新杰应该同是Alpha，这种明显分出区别的枪居然拿把雌的给他，说的严重些，这完全是对他的一种侮辱。可假如韩文清不知道这些，枪只是清来的战利品，觉得合适送给了张新杰，那一切又该另当别论，至少不该把火气发到韩文清身上。然而眼下他也无从判断想法的正确性，只能一个人在这里胡思乱想。
胡思乱想的结果就是，他想到了一件当真会让他大惊失色且已经失色过的事情。
——方才在病房里，那送枪给他的人，是对着他硬了的。
于是可能性便又多出一种——韩文清是知道内情的，而他送雌枪给张新杰并不是为了羞辱他，相反是隐秘地在向他表达某种倾向与愿望——结合某人离谱的表现，张新杰觉得他这并不是想太多。然而想法太多终究脑子会打结，他虽是医生却没有读心术，不明白韩文清的意思。想弄清楚一切的真相只有简单粗暴的一种办法——去问本人。
张新杰霍然站起，衣服带起一阵小而短促的劲风，张佳乐被吓了一跳，有些茫然地睁大眼睛，“怎么了？”
他的麻花辫和碎花衣服实在过于美艳，张政委有点小小的不忍直视，但还是简明扼要地说清了目的，“去看团长。”
孙太太内心飞快地算起这是刚过来多久就又要回去看韩文清。他当然不知道张新杰已经无所事事地游荡了很久才过来，还以为是自家弟弟对韩团长依依不舍，稍离片刻都放不下心一定要寸步不离。那枪不会就是这两个人私定终身的信物吧，不然刚才怎么会那么认真，特地拿出来要擦干净——
没等他开口提出异议，张政委便收了枪步履稳健地往外走。不管他的内心有多不淡定，表面上也绝不会让人看出来。孙太太神色古怪地目送弟弟，猛地有些恍惚——弟弟在他不在的时候长大成人，走上和他不尽相同但殊途同归的道路。一样的血液在他们的血管中流动，连温度也丝毫不差。他不是没有想过地下工作一旦暴露，最后落得身败名裂客死他乡的下场，正因为他做过最坏可能的打算，越发感到此刻值得满足。他还能活着看到弟弟，爱人也在自己身边，纵然天下大事尚未结束，至少一己之愿已经不需再奢求。
不过，哎——弟弟的终身大事还没解决，真愁。
野战医院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想绕开很容易，想去也就几步路的工夫。张政委站到病房门口的台阶上用标准节奏敲门，来回数轮仍无反应。按照平时的规律，韩文清大约会在第一遍敲门的第二声落下时回应他。但此刻敲门程序已经进行到第四次运算，却仍然没有得到该出现的反馈值。张医生醍醐灌顶般开了脑洞，生怕是伤员出现什么状况，猛地推门闯了进去——然后大失所望。
他费尽心力照顾大半个月的患者倒没出什么事，好端端地躺在床上，看样子是又睡着了。受伤的腿包得严严实实露在外面，上身的衣服已经穿了回去却没盖上被子，薄被在腰间裹了一圈，整个形象奇异地引人发笑。张新杰保持着捏住门边的姿势，怔怔地看几乎能算四脚朝天睡着的韩文清。过了一会儿，自顾自地微微笑了起来。
外面天气绝称不上凉快，病房里温度低得却能用阴冷来形容，这么就能不盖被子睡着了……？该说是仗着身体素质好，还是只是单纯的神经粗察觉不到……？张新杰在背后合上门，老旧的合页发出吱呀一声，在安静的环境下显得格外突兀刺耳，沉睡的人一无所知兀自睡着。他走上前去，熟悉的钱包脸映入眼帘，没想到这个人就算睡着了也会是这副样子，简直超出了自己以往对Alpha的所有认识——
让人不由自主就想近身上前，了解得再多一点。
张新杰站在韩文清的床边沉默着，他好像在看着他，又好像没有看。眼神虽不飘忽却也毫无定数，似乎落不到什么实体上。脸上的表情也凝固不动，似笑又非笑的，或许是在计算考量着什么，也可能只是单纯地发呆——他自己也一样是会超出人常规认识的一员，几乎没人能猜透那平静如水的神色下究竟掩藏着什么惊世骇俗。此刻的从容淡定也不过是一层伪装，真相埋藏在他心底深处，从不为人所知。
然而和韩文清的简单直接相仿，张新杰其实也是个非常好懂的人——就比如此刻，他虽然看似意义深远地站了许久。最终却只是现出一点微微带笑的模样，轻轻说道：“团长，不盖被子会着凉。”
他不知道韩文清能不能听到他讲的话，大抵是听不到，至少看上去睡得还是很熟的。然而这并不妨碍他做完余下的事情——任何东西也不能妨碍，想做便直接做了——张新杰伸出手去，非常仔细地把韩文清压在身下的被子拽出来，轻巧地展开，然后覆上那只穿着单薄军装的身体。
“好好休息，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