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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职/韩张/ABO]狭路相逢 十三

之前说好完售放文,已经完售很久了……之前放过一部分,后来爬墙+三次元等等就忘记了,虽然现在基本出圈还刷存在不太好,但我个人不是很喜欢直接发txt,所以还是一章章贴出来,这次集中贴完,不拖了。情节很雷,对ABO生子等等设定不习惯的姑娘千万不要看不要让自己不开心,谢谢




十三

叫张新杰去吃饭着临时编的理由其实不算太空穴来风,炊事班早就架灶摆锅起了火。二人刚绕回他们借住的院子里就闻见顺风飘来的食物香气。天色了暗下来,阴沉沉地压在头顶,教人连半分的好心情也提不起。张新杰倒是已经习惯这种状态,神情很自然地跟在韩文清身边回了屋。屋里炕桌上放着不少文件,杂乱无章地摊在一起,显然是韩文清随手的杰作。张新杰看到这一幕微拧起眉,什么都没说就先搭了手去收拾桌子,分类整理时还不忘教育韩文清:“团长,文件不要随意放。”

“怎么了?”韩团长理直气壮,“又没事。”

“如果团部里有敌方的特务呢,”张新杰把文件拢好,那些纸薄得很,哪怕折成小块也称不上厚,方方正正被直接塞进了衣袋里,“还是小心一点好,团长要看可以来找我。”

韩文清没说话,他的视线全被张新杰整理文件的手勾走了。那双手和他们初见时相比也大不一样,似是粗了不少,想也知道是正式进入编制后摸爬滚打练出来的,可线条还是顺畅柔和,有种内敛的力量与强大。张新杰没得到韩文清的回复,眼神一动就看了过来,双方视线对个正着,又再次尴尬不已地各自错开。窗纸将破未破时最难捱,冷热全都不由自己只能听凭摆布。韩团长历来坚信只有掌握主动才能获取胜利,哪怕此刻不在战场上,也要将此贯彻到底——

只不过还没等他下定决心,尽职尽责的警卫员小秦端着两个搪瓷缸子就进来了,“团长政委,吃饭了。”

韩团长默不作声闭上已张开些许似是想说什么的嘴,扭头死盯秦牧云,脸沉得能滴出水来。莫名其妙进屋就被瞪的小秦头皮一麻,飞快地把分量算足但仍是清汤寡水的饭放到桌上转身就跑。他长年跟在韩文清身边,虽只是警卫员,却也非常擅长把握局势选取最佳交战位置。眼下说是专业素质或天生直觉都好,总之心里的警钟正咣咣地砸着他的神经——这时候谁待在团长政委身边谁的脑子被王八盒子崩过!绝对是!

秦牧云同志想自己年纪轻轻因为没眼色交待在领导手里实在是亏,当即揣着一腔热血就飞出了门。视线没了落点的韩团长只好把注意力放回晚饭,刚回过身一双筷子就递到眼前,抬起视线去看正望进张新杰的眼,视线自然而然混合成一道,张新杰还对他笑了笑。

“吃饭吧团长。”

韩文清接过筷子道了声谢,与张新杰分坐炕桌两侧开始进食。饭菜里当然没什么油水,缴获来的肉罐头属于奢侈品,寻常日子里见不到。日常入口的青菜叶子只沾带着稀寥油星。张新杰的口味原本就称得上寡淡,饭菜搭配好就按部就班地开始进食,并没觉得有多难以忍受。倒是韩文清的眉头皱得死紧,似乎怎么吃都不是滋味。张新杰受对面躁动不安的情绪波动影响,硬生生自己打破了食不言的铁律,“怎么了?”

“没事,”韩文清的眉皱得能锁死苍蝇,“你吃你的。”

回答他的是一声放下筷子的轻响,张政委整整衣领,正襟危坐地看他。

“真的没事。”韩团长再次强调一遍,为了证明马上拿起筷子狠扒两口,大约是想让张新杰放心——毕竟让他亲口承认自己忽然想吃肉这件事,说到底还是不怎么现实。后者也是很有分寸的人,虽然内心的怀疑半分也没少,可韩文清已经摆明了不想让他知道,自然也不会再死缠烂打下去,只是默默把前往炊事班考察工作酌情给团长改善生活这件事记在心上。

——所以韩团长说不说出真相,结果其实差别不大——他不说,张政委也猜出了八九不离十。只不过在他眼里这完全是人之常情,也就不觉得韩文清作为滚过草地啃过皮带的老革命这样会不合适。然而韩团长自己却认为出现此等想法非常不好,简直就是辜负了组织的栽培和信任。为证明他的坚定不移,韩文清同志痛定思痛,最后把那一缸子的清汤寡水全吃了。然而哪怕张新杰表面依旧波澜不惊,内心还是略有起伏——直到现在他才发现韩文清的深不可测,居然在吃饭上也一样能体现。

只不过韩团长其实比较郁闷,他认为张新杰的味道比较下饭,舔一口亲一下儿能喝十碗粥效果还像是吃了十碗精白米——可惜他没有这样的机会。

饭后是自由时间。张政委依照时间表外出检查工作兼散步,韩团长窝在屋里看地图看情报看文件——他费了不少口舌,才让张新杰相信他不会再扔着文件人直接跑个没影,从军装口袋里摸出叠得方方正正的文件交给他。翻抖着那点薄脆纸张的时候,韩文清还在想张新杰真是什么都好,就是认真得有点过分,但这一点却也没什么不好。作为一个将领,他当然对自己的作战风格一清二楚——勇往直前、永不退缩,还有上级领导爱说的顽固。打仗没装备自然没条件供他硬碰硬,他也有所意识,始终竭力控制不由性格把持决断。然而自我克制到底不足,如今有个张新杰能在关键时刻按住他,真的很好。

如此这般好着好着就到了张新杰安排完夜间流动哨回屋睡觉的时间。韩文清一见他进屋便心领神会,忙活着收拾文件收拾炕。已经进入十月,山里的夜间气温早就低了下去,寒意贴附于墙壁缓慢沉寂地侵入室内,坚实墙壁也没隔出多少温暖。韩文清铺好了炕,皱眉盯了半晌,说:“你等等。”

张新杰不明所以,手按在军装的第一个扣子上怔在原地,只见韩文清踩着旧布鞋拖拉出去,不一会儿又拖拉回来,手里抱着另外一床被子。碰上张新杰疑惑的眼光,言简意赅地解释道:“夜里冷。”

……张新杰认真地想了想,虽然他并不认为自己是个Omega,身体就弱到需要在十月初靠两床被子过活。但毕竟是韩文清的一片好意——人看着挺糙没想到心思还算细腻——总不好拒绝,“谢谢团长。”

韩文清则回复了一句很耳熟的话:“用不着跟我客气。”

 

用不着客气这话颇有深意,且其中的意味深长张新杰很快就体会到了——他听着熄灯号准时入眠,结果睡过大半夜忽然觉得喘不过气。睁眼一看韩团长把他抱得结结实实的,两个人贴成了一块儿,难怪他会被闷醒。炕桌好端端地摆在角落里,原本端端正正躺在土炕上的两个人却莫名其妙缠在了一起。然而时间已经很晚,把韩文清叫起来重睡又要耽误不少时间——张政委简短地思考了一会儿,最终在韩文清怀里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合上眼继续睡了。

调整过睡姿的张政委自然睡了个好觉,但看上去睡得很熟的韩团长,睡眠质量究竟如何却需要好好斟酌一番。原因无他——这个向来睡觉一夜无梦的人,史无前例地做梦了。

——他难得做了个梦,然后梦见一个张新杰。

梦里的张新杰和他面对面盘腿坐在炕上,炕桌上摆着花生毛豆。没标签的玻璃酒瓶放在一边儿,已经空了一大半,倒出来的全在他肚子里。张新杰不喝酒就吃东西,安安静静的。韩文清顾着喝酒没嘴说,屋外也静得和没人一样。革命胜利啦同志们庆祝去啦,就把他们扔在破破烂烂的团部小院儿里对坐着喝酒,还只有一个人在喝。

喝着喝着碗里的酒不知怎地就变成米粥了,碗里的粥插筷不倒,地主老财才能混上的待遇。张新杰吃着吃着身上飘出一股酱肘子味儿。韩文清闻着不对还以为他又忘了吃药,抬头一看发现人好好的,就是味儿实在冲得要命。不提信息素本身也勾人肚子。一阵混乱之后变成他抱着张新杰喝粥,张新杰在他怀里窝着吃花生毛豆。

最后他足足喝了十碗粥。

粥再稠也不能和米饭相提并论,喝得太多还是要跑肾放水。韩团长依依不舍地放开张政委准备去解决生理问题,后者注意力全在吃的上压根没管他。韩团长还稍微挫败了一下,心里想新杰怎么也不表现点舍不得出来。

然后他就遇见了更可怕的事情——他找不到厕所了。

漫说在荒山野岭里驻军,找不到厕所走出二里地随便找个犄角旮旯解决完全可以。然而韩团长被张政委影响得挺深,某些时候极端自律,没找到厕所就愣在团部里来回转了百八十圈,急出一头汗。可就算这样,也没个活人路过来救他于水火之中。

然而生理问题迫在眼前,虎视眈眈地看他打算怎么解决——这太丢人了团长找不到自家里的厕所——这时候还管什么面子赶紧跑出去就地解决还来得及——韩团长果断地出了团部,压根没注意门口都没站岗的哨兵,迅速选定有利地形侦查情况:枝繁叶茂隐蔽效果好也没人,正是上佳作战地点——

结果还是没赶上战机,刚伸手去解武装带就——

就醒了。

醒了还延续着梦里的惯性,韩团长伸手去摸腰带——腰带完好无损,腰带下方约三十公分处略有潮湿,好一出少男情怀总是诗。

张新杰枕着他另一条手臂和枕头睡得很熟,窗子隐约透出天光微明。如今天亮的早,还远没到他平日的起床时间。韩文清小心翼翼把手臂从张新杰颈下抽出来,起身检查现状——其实还好,这种情况他还是个毛头小子的时候也发生过,除了衣服还弄脏了被子上的一小块,不是特别显眼应该没人能发现。只不过做的梦实在缺德,居然是那么一种醒来的方式,让他都想不准是怀念肘子味还是悼念梦里远去的形象。

不过醒了就还是做点正事。韩文清尽可能轻地下了炕,张新杰依旧无知无觉地睡着,全然不知身边已经少了一个人。韩团长推开房门出去,刚撞见夜里值勤的哨兵,小战士行了标准的军礼,嗓门扯得震天响,“团长早!”

韩文清先是一皱眉,“小点声,”接着才点头算是回礼,“政委还没醒。”

小战士一下怔住,韩文清也没再解释,径自往白言飞秦牧云等人住的屋子走去。从军的人刻意隐藏总是很难被人抓出行迹,于是他悄无声息地摸进了那间睡了不少爷们儿馨香扑鼻的瓦屋,站在炕边低头看秦牧云。

所以小秦同志是被自己团长在起床号前一个小时活活瞪醒的,一睁眼就看见一张颠倒的钱包脸,吓得他差点疯了,“团、团团团团团长——!”剩下几人被他一嚎,纷纷皱着眉揉眼准备起身,睁开眼看见韩文清后齐齐清醒。衣服没穿好就赶着敬礼,“请团长指示!”

韩团长皱着眉看他们,“穿好衣服出来集合。”

说完他转身就走,留下一屋子手忙脚乱穿衣服套鞋子争先恐后往屋外冲的革命战士。正在他折腾手下人的时候,张新杰刚好卡着起床号前五分钟的时间醒来,韩文清那条薄被在他身侧胡乱堆着。他起身穿好衣服,展平被子打算叠好归整到一边。韩文清似乎没有叠被子的习惯,至少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帮韩文清做这样的事了。部队配发下来的薄被质量一般,摸上去略显粗糙,却是让人感到适意的触感——

等等。

张新杰停下叠被子的动作,低头凑近去看那灰扑扑的被子。视线落处有块不怎么明显的浅白色印记,指尖触上去比其他地方要硬些,还有些微的潮湿。好像是涂过胶水一样,可团部里是没有胶水的,地图也通常不会被固定在墙上,所以这是什么东西——

 

韩文清踩着起床号回到他和张新杰的房间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张新杰屈腿坐在炕上,怀里抱着他的被子,正认真研究着被面上的一处地方,而那一处地方——他毫无疑问是认得的——

正是他那坑爹春梦的产物。

这么一来,谁能把持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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