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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职/韩张/ABO]狭路相逢 二十三

之前说好完售放文,已经完售很久了……之前放过一部分,后来爬墙+三次元等等就忘记了,虽然现在基本出圈还刷存在不太好,但我个人不是很喜欢直接发txt,所以还是一章章贴出来,这次集中贴完,不拖了。情节很雷,对ABO生子等等设定不习惯的姑娘千万不要看不要让自己不开心,谢谢




二十三

既是打了胜仗,那多半得改善一顿生活以示庆祝。张政委本以为这种事在炊事班的操持下是接不出什么花样的。估计也就是一圈人围着炕桌坐好,面前摆上吃饭的缸子,中间放点花生毛豆,最多再开两盒罐头吃点肉就完了,根本不可能用上酒。至于这胜仗也让人有些心虚,他们大半夜闹出这么大动静,消耗也不少,尽管总体损失不大,可看着却闹心得不得了。

然后他就意识到自己的失误——他不喝酒不代表其他人也不喝,林敬言看着斯斯文文的,喝起酒来居然是海量。韩文清知道张新杰不能喝,客套的敬酒全挡下来,碗边泼出几滴酒水,在他胸前洇出一小块湿痕。张政委独善其身地坐着吃,间或看一眼坐他对面的张佳乐——后者在各家公馆里练出了量,喝得格外豪放,粗陶碗当成玲珑杯,硬是一次要干掉一碗。

桌上的成员构成略显奇怪,张佳乐只是个警卫员仍然列席,和他同级的小秦同志就不知被排挤到哪儿去了。张新杰观察两圈下来,终于确定这庆功成员是怎么定出来的——分明就是他们团里年龄最大的四个人。剩下的人里有入伍早的,可都是些年轻后生,拉个姑娘小手都得害羞三天的生瓜蛋,当然也不用操心什么娶媳妇之类的家务事——

张新杰同志非常头疼地发现,不知何时席上的话题已经换了一个。现在是他哥正在痛说自己和孙哲平的潜伏恋爱史,看着好像很靠谱的林敬言也一样没顶住压力灌多了酒,风度倒一丝不差,只不过开始絮絮叨叨没完没了地说话,压根没人听他仍然自得其乐地讲。从队伍不好带到不知道锐锐现在怎么样了出来就没联系过他。张政委结合语境,认定这“锐锐”该是林敬言的对象——再不济也得是个相好——合着这所谓庆功就变成集体痛说革命情史了?

如此说来——身边这酒味已经能盖过烙饼味的团长,也是时候交待出自己的革命情史才对,不知道会不会有媒婆踏破了门槛满村儿小姑娘都等着看他一眼这种桥段。正想着的时候韩文清就忽然抓了他的手,双手交扣着往桌面上一放——等等,这,不合常规。张政委还没来得及问韩文清是何用意,醉了也像没醉的韩团长就清了清嗓子说:“我有件事想说。”

韩文清团长的威慑力绝非虚传,群魔乱舞的场面也因为他一句话静下来。数道视线聚焦过来,韩团长不紧不慢地紧了紧张新杰的手,“我和新杰,就是这样。”

然后张政委就看到他哥的眼神,跟他手里那枪能打出来的子弹一样让人压力巨大,内含的意思也很明显:你怎么就和老韩搞上了?!

接收到兄长疑问的张政委认真地想,其实他也不知道。说实在的,他有点吃不准韩团长所说的这样究竟是哪样。按理说他们床也上了孩子也生了,两个人之间的窗户纸已经薄到几乎透明的地步了。可就这最后一层也迟迟戳不破,看着像表态的话偏偏又暧昧不清。张政委暗自思考许久,最终决定敌不动我不动,装自己那天一样喝醉了,现在啥也不记得。

 

那之后没过多久团部就迎来一位不速之客,门口的哨兵见他身上的军服和林敬言来时一个模子,马上就知道这又是友军来人。通报过后请人进去,直接带到了团长政委的屋里。刚巧林敬言也在一起议事,一见是这位来便笑了,问,“你怎么来了?”

来的人叫林枫,是林敬言从前团里的参谋。林敬言被唐昊一场兵变逼走,其他人倒都没动。林枫见到林敬言,苦哈哈地打了个招呼,用的还是老称呼,“团长啊,这不是,哎,唐昊——那申请,你们没听说?”

林敬言不明就里,“什么申请?”

“调任申请呀!”林枫说,“之前他给长官部打了报告,申请把这边的张政委调去做副团长——”

他话没说完,林敬言脸色先变了,“副团长?那方锐呢?”

“方锐?”林枫一时间也傻了一下,模模糊糊回忆起这位从警卫员提拔成副团长的人物,有些犹疑地说,“他……没跟您一起走?可您走之后就再也没在团部里见过他啊?唐昊以为他跟您一起走了,随便就报了个失踪……”

张政委讶异地从林敬言脸上看到略显惊惶的神色,看来这叫方锐的对林敬言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人,大约就是前段时间他口中的“锐锐”。不过眼前这友军使者到底是来做什么的,那所谓申请听着好像还很有内涵的样子——

一旁韩文清脑子里有根神经骤然一紧,眼睁睁看林枫上下牙一磕就把前因后果倒了出来,“我们唐团长之前向战区长官部递交过申请,申请上级将贵团张新杰政委调至我团任副团长一职。我们已经收到了上级的回复,虽然没有得到批准,但唐团长认为,如果能让张政委看到我们的诚意,张政委便有主动提出调职要求的可能性,希望张政委能认真考虑。”

韩团长听完这一席话,猛地拂袖站起,用力拍了一把桌子,“胡闹!”

桌上摆的搪瓷杯子让他震得一跳,杯盖杯沿碰撞发出当啷声响。林枫一直只是听说韩文清的凶悍,第一次直面真人就发生这样的情况也始料未及。可韩文清再可怕也比不上自家团长顶头上司更有威胁,硬着头皮又说了一遍,“希望张政委能认真考虑我方的请求。”

韩文清怒不可遏,林敬言魂不守舍,张新杰却没什么反应,只是格外看了林枫一眼,开口仍是日常的淡定语气,“我知道了。”

此言一出,韩团长立刻怒气冲冲地出了门。林副团长回过神来,莫名其妙看着忽然就一片狼藉的屋子,疑惑地看向张政委。后者推了推眼镜并未作出解释,反对林敬言说道:“林副团长,麻烦你来安置这位,可以吗?”

林副团长当然不会拒绝,起身领着林枫就出去了。张新杰坐在原处,心想韩文清这次发脾气发得也太莫名其妙了,虽然他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可也不会动辄就这么大反应。这不过就是个完全不可能的所谓请求罢了,总不至于会以为自己真的可能被所谓诚意感动。也许是有什么其他的烦心事。

然而他没想到韩文清的烦心事结果被踢到他这儿来,直到晚上将近熄灯的时候韩文清才从外面风尘仆仆地进屋。进来后却不似往常那样收拾收拾睡,而是站在里间门口,一本正经喊他政委。

这称呼比新杰二字还让人觉得陌生,自始至终好像就没这样喊过:“我的年龄和职务,都符合可以申请结婚的标准吧。”

韩文清在军中的年头比张新杰久多了,一应规定比他记得还清楚。此时说出这样的话,除了用心险恶外不作他想。可惜张政委也不是什么好对付的角色,毫不在意眼下场面于己十分不利,极淡定地说:“是的,团长。”

“符合要求者,需向所在单位政治委员递交申请,由政治委员酌情考虑是否批准。”韩文清盯着张新杰的眼睛背出关于结婚的条例,“政委,我的结婚申请,你打算批准吗。”

“暂时不打算,”张新杰话里带出丝缕笑意。听到这回答的韩文清脸上的表情顿时变换得有些危险,像正盘算如何把眼前这人生吃入腹的虎豹。张新杰强敌当前丝毫不惧,一板一眼地说:“结婚需要书面申请,口头申请不予批准。”

张政委只一句话就把韩团长打回原形——书面申请什么的,其实是非常难为人的。

所以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团部里几乎人人都能看到自家团长奋笔疾书的样子。条件困难找支笔不容易,韩团长捏着标记地图用的红蓝铅笔无时无刻不在写写写,原本就不剩多少的铅笔这么一来消耗得更快,没两天就宣布退役——两边笔头都磨秃了,握都握不住,更别说拿来写字。被写废的申请书在墙角堆了一堆,某天林副团长实在看不过眼,叫人来处理掉了——古法造纸,废物利用。

可就算这样,依然没人知道韩团长到底在写什么,可见的只有令人咂舌的物资消耗速度。后勤强忍住撕心裂肺的痛苦,含泪交出最后一支完整的红蓝铅笔,依依不舍地嘱托,“团长,您千万省着点用啊!”

回答他的是一句明显不耐烦的“知道了”,丝毫没有领会到劳动人民艰苦朴素勤俭节约之美德的韩团长,转头就削了铅笔开始新一轮申请的撰写。张新杰对他还是那样子,态度不咸不淡不痛不痒,惹得他天天以为自己是被无视了——可晚上硬把人搂进怀里睡觉却从来没遭遇过反抗,此等天差地别促使韩团长坚定了信念,全力以赴写申请。

伟大领袖曾说,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攀登。对此坚信不疑的韩团长,一直以来都是身体力行着这句话。单论最近的一次,就能够很好地从写秃的红蓝铅笔和回收的纸张中看出过程的惊心动魄。至于肯攀登的结果,则归结为此刻放在张政委面前的申请书——薄纸一张,字句数行,外加一个落款,还卖身契似的在上面印了个手印。写申请用的纸没竖行信纸那么讲究,只是空白的粗纸,顶端写着结婚申请几个字,接下去就是正文:

“我与张新杰同志,是革命事业的战友,也是工作上的搭档,相互了解,情投意合。因此向组织提交报告,希望组织允许我们结婚的申请,成为生活中的伙伴。”

最末行右侧写着申请人韩文清,名字上歪歪斜斜地按了个红手印。蓝色的铅笔字被手印覆盖,各自模糊又清晰。张政委的感想从花了这么久一路跳到字还挺好看,盯了十分钟才拿过炕桌上搁着的笔在下面签意见:“经查属实,予以通过。”

韩文清一直坐在对面看,见他签了字才放下心来。之后两人的处境便出现对调,韩团长一手扣到桌角,问道:“你的呢?给我签字。”

——“个人结婚申请需经所在单位政治委员批准。各单位政治委员之结婚申请,需报送本单位最高领导人进行审批。”

张政委没有答话,不慌不忙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来。他不像韩文清,写个申请还要那么费劲,早早写完收好等着那结婚申请的另一位当事人准备好。全团上下唯独他一人知道前几日韩文清在忙些什么,不是没人来问过他,只不过出于私心考虑并没有透露分毫——其实也是为了防止他哥来掺合——那晚醉后的凌厉眼神还记忆犹新历历在目,如果知道他和韩文清走后门般互相批了结婚申请就这么在一起的打算,大概真的会一枪崩了他——

韩团长一把抢过那张纸,展开一看内容破天荒地笑了一下。张新杰的申请写得比他自己的还要简短,全文只有一句话,“本人已满足干部结婚条件,申请与韩文清同志结婚,希望得到组织批准。”字迹流畅干净,收到申请的组织代表大笔一挥写了同意,畅快得好像全身都舒展开,再没什么能束缚得住,“新杰,你喜欢我吗?”

张政委被如此直白的问话惊住,半晌才道:“我认为申请已经能表达我的意思了。”

“那么,政委,”韩文清说,“我申请今晚就举行婚礼,请你批准。”

“不行,”张新杰干脆利落地拒绝,“今天日子不好,不宜嫁娶。”

韩文清目瞪口呆,他当然不会在乎黄历上怎么说,事实上,他根本没意识到还有黄历这东西的存在。作战期间为与国际形势对应,各战区均采用新历日期。黄历跟不上时代也不那么符合实际,到底哪儿来的宜忌他至今也搞不懂,更没想到张新杰这留过洋的人居然会搬出黄历来说事儿——可是,既然已经这样,那他也只好妥协了。

“不过,”张政委神情很从容,“如果要举行婚礼的话,现在就要开始准备了。还有附近驻扎的友军,也可以邀请他们,”说完他起身下了炕,说道,“我去炊事班和通讯连,把事情和他们说一下。”

——这是早有预谋根本不是所谓“日子不好”吧!因此在当天晚上,全团都知道了团长和政委要结婚的这件事。传出消息的炊事班和通讯连战士都信誓旦旦,一口咬定是政委亲自来布置的任务,炊事班准备当日的宴席,通讯连给附近的友军首长送信,邀请他们来参加婚礼。

张佳乐听说这消息后气得差点掀桌,在自己屋里怒斥一番弟弟的暗度陈仓,跟他一口咬定和韩文清只是工作搭档,自己觉得不对一要干涉就拿上下级关系压人。结果暗地里就和韩文清搞出什么结婚申请,根本没把他这就在身边的哥哥放在眼里!孙太太跳完脚直朝自家弟弟屋里冲打算清理张家门户,冲进去才发现韩文清也在。韩团长眼一瞪,孙太太再大的气势也熄了火,转身就跑了。出了门长叹一声——好好的弟弟,就这么胳膊肘朝外地把自己拐出去了。

不过结婚的当事人已经打定主意,婚礼自然势在必行。日期是张政委参考王院长送他的黄历定下的。按黄历本上所写,是个不能再吉利的日子。韩团长虽然对封建迷信嗤之以鼻,不过日期推迟大概也是有些好处的——收到邀请的团长们纷纷表示一定赴宴一定准备厚礼,同时大肆钦佩起敢爱敢恨的韩团长——行啊老韩!居然和自家政委搞上了!这套近水楼台玩得好,很值得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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