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说好完售放文，已经完售很久了……之前放过一部分，后来爬墙+三次元等等就忘记了，虽然现在基本出圈还刷存在不太好，但我个人不是很喜欢直接发txt，所以还是一章章贴出来，这次集中贴完，不拖了。情节很雷，对ABO生子等等设定不习惯的姑娘千万不要看不要让自己不开心，谢谢
二十四
婚礼当日老兵油子们前后脚地赶到韩文清的团部。受邀担任司仪的叶团长意外地带来了林副团长一直念叨的方锐，还说是他那的新参谋。林敬言喜出望外拉着人到角落里不知干嘛去了，过了一会儿领着方锐来打招呼见人。张新杰应付了一声，觉得那小青年的眼神特别真诚，就是脸红得不太自然。没一会儿许久不见的楚团长和她那漂亮副官一起到了，友军最近换了美式军装，小翻领穿在女将身上帅气得一塌糊涂。富得流油的楚团长抬抬手叫人抬进一个红纸封住的大木箱子，箱盖上顶着个俗得要命的红绢花，放到地上发出一声钝响，“全新德式冲锋枪，子弹是9毫米通用的。东西比美式汤姆森好，小妹也没太多，这一箱是贺礼，恭喜二位新婚。”
在座的都是见多识广的人物，一箱冲锋枪放在眼里其实也不算什么，可没一个人能拿出楚云秀的气派，眼都不眨地送来当礼物。为来当司仪还特地洗了脸的叶团长，坐在一边叼着烟卷念念有词，“哎哟云秀可真大方怎么不送我一箱德式冲锋枪，难不成逼着哥一把年纪还要找个人结婚……”接着他就听见楚云秀颇不怕死地调戏起韩文清，“韩团长，看不出你战斗力居然这么高？娶个男人，是因为男Omega好生养吗？”
韩文清脸一黑，尽职尽责替张新杰掩护起身份，“我们都是Alpha。”
楚云秀闻言，马上一副被雷劈了的样子。张新杰神色淡淡也不觉心虚，眼神却还是不动声色地飘到自家哥哥刚才站的地方——张佳乐不在，大概仍然无法接受张新杰要和韩文清结婚这一残忍消息闷在屋里逃避现实。还好还好，至少不会让他当场露馅。
“有胆色，”楚团长竖拇指，“为革命献身。”她话有所指，韩文清不理不代表张新杰会袖手旁观，被嘲讽的当事人也有他，说什么也得还回去，“没关系的，楚团长，”他说，“女Beta还是很好生养的。”
说着故意朝楚云秀斜身后跟着的苏沐橙看了一眼。这一幕落进叶团长眼里，笑得烟差点都叼不住。楚云秀被将了一军，尴尬两秒就装作无事走开了，走到叶修身边抬手扔了个小盒过来，“老刀牌，我弄来一盒觉得不好抽，当是孝敬你的吧。”
“哟，好东西，”叶团长仔细看了一眼烟盒，忙塞进衣兜里，“谢谢云秀妹子了啊！”
婚礼正式开始的时间定在晚上七点半，西方思潮的进入并未改变传统。之前秦牧云等人闹着要让张新杰骑马顶盖头过门，团部里有战马却找不出能当盖头的东西。一帮半大孩子又说要去找附近老乡借块红包袱皮来，这计划在张政委的严词拒绝和韩团长的一句“胡闹”下胎死腹中。最后定下的流程简单得不能再简单——兵瓜蛋子们簇拥着推出他们的政委，暂时成为光杆司令的团长顶着朵大红花站原地傻愣愣地等——这画面有些可笑，却又充满难以言明的某种情怀。
叶团长的司仪风格和他本人一样不怎么靠谱，站到三层石台阶上扯开嗓子喊：“同志们战友们，在这个王院长钦点大吉的日子里，我们聚集于此，参加我军知名团长韩文清同志和他的政委张新杰同志的婚礼。现在请大家和我一起鼓掌，恭喜二位优秀的革命战士喜结良缘！”
哗哗哗好一阵掌声雷动，台阶下被强行绑上大红花还不许摘的新郎韩文清怒瞪叶司仪。后者故意装傻眼神乱飘就是不看他，训练有素的战士们鼓完掌。司仪同志清清嗓子，接着不靠谱的风格四六不沾地说：“我们来自群众，是百姓的子弟。所以要破除封建思想，不搞拜天地这种东西。但是韩团长和张政委结婚也需要见证，就让他们一拜领袖二拜战友最后对拜，同志们说好不好？”
山呼海啸般的应声席卷了并不宽大的院子，各家领导带来的手下比领导本人喊得都带劲儿，他们大多年纪不大，最爱凑这种热闹。两个当事人眼见反抗无望，干脆破罐破摔打算一拜领袖二拜战友最后对拜。其实这也不怎么勉强——没有领袖就不会干起革命自然无法相识，而战友日日朝夕相处摸爬滚打里过命的感情——都当得起这一拜。
叶团长马上招呼个子高的士兵举起领袖画像，韩文清和张新杰并肩站着朝画像鞠了一躬，转身又对战友们鞠了一躬。怎看都是玩笑多过认真的叶团长立刻笑得无比灿烂，“来来来最后一拜了，快点儿老韩，别磨蹭，看新杰都等急了。”
腹诽自己一点也不急的张新杰转身就看到韩文清与他相向而立，旁人大呼小叫着催他们快鞠躬——大概这次是真的免不了了——可张佳乐怎么一直没出现这哥哥也太不负责——就这么拜下去——再也不会后悔——哎哟——他们站得过近，半弯下腰就碰了头。场下围观群众哄堂大笑，正尴尬时却听叶修格外认真丝毫不含玩笑的声音清晰入耳，“——礼成。老韩，还有新杰，恭喜你们。”
拜过之后张政委就被强行扭送进所谓“洞房”里去了。按他的意思是自己是个男人，还是“Alpha”，没道理要跟女人一样要先进洞房等，先前确定婚礼流程时进行到这步便僵持起来，最终还是韩团长出面解决了这一问题，“你不能喝酒，先回去。”
可妥协了的张政委，说什么也没料到会在他的——咳，新房里，见到一直没出现的自家哥哥。张佳乐面罩黑气地端坐在内间方桌边上，神情大义凛然不屑一顾，一副要和张新杰长谈如果崩了就断绝兄弟关系的样子。
送张新杰回来的秦牧云也是一愣，心想这虽说是前辈可再怎么也只和他一样是个警卫员，团长政委婚礼不露面就算了，怎么还算总账似的等在新房里？他刚想说什么，张新杰就先一步出声了，“小秦，你先出去吧。”
“政委，这——”这不应该啊。
“没事，我会处理，”张新杰用目光无声地赶人，“你先出去吧，拦着点团长不要让他喝太多，他问起就说是我说的。”
秦牧云同志迅速盘算了一下，张佳乐是个Omega，张新杰应该是个Beta，就算发生点什么政委也不会吃亏，政委不吃亏团长就不可能发脾气，团长不发脾气那就万事大吉——很好很好。想明白的小秦同志果断退了出去，打算去奉命监督团长免得被人一煽动就拼起酒，政委嘱托记心间啊团长这可都是爱。
小秦同志退了出去，却留心没把门彻底关死。张政委不在意似的扫了一眼把门关好，接着坐到自家哥哥对面，平静地问：“怎么了？一直没见你露面。”
孙太太一拍桌子，“还问怎么了？你和老韩这事儿和我说过没有？就这么自作主张？你们不都得写结婚申请吗，通过没有就赶着办婚礼？”
“通过了，”张新杰完全没被张佳乐的坏情绪影响到，“年龄和职务达到要求就可以递交申请，交由本单位政治委员审批，政治委员的结婚申请由本单位最高领导人审批，我们的结婚申请都是签过字的。”
“呸！”张佳乐瞪大了眼，显然他领会到了这段规定的内涵，“要不要脸啊你们！互相签对方的申请？！”
“可的确是严格按照组织规定做的，在这一点上，”他推了推眼镜，镜片边缘被桌上油灯的火光滑起一丝亮，“我们的做法没有丝毫错漏。”
张佳乐回归组织队伍没多久，背诵规定这方面当然比不过在抗大上过学的张新杰。可弟弟突然间变成别人家的，实在是有点难以接受。眼见不能从政策上卡住弟弟，又换了一种进攻方向，“哎我跟你说，你还年轻，这么草率地决定自己的人生大事不合适，老韩他那个人呀，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你跟他能过好吗——”
“哥，”张新杰打断了张佳乐的话，“我不小了，我也知道他是什么性格。更何况，你跟孙前辈在一起的时候，比我现在小得多。”
被弟弟反将一军的张佳乐低头瘪着嘴不说话了，两兄弟在摇曳的灯光里各自静默着，过了一会儿孙太太回过味儿来，忙问道：“等等，你这么坚决，不会是因为你跟老韩已经——”
张新杰意会了他的话，也没打算遮掩什么，干干脆脆就承认了，“是的。”
“你——”孙太太以为张新杰会否认他要再逼问才能得到结果，惯性使然地气急败坏，没成想弟弟居然直接承认，气得他直瞪眼可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不是军队里不收Omega的吗！”
大概他真是被张新杰的做法气糊涂了，连这种话都说得出来。果然张政委非常惊讶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哥哥兼警卫员，“你自己不也是？”猛然明白过来自己绝不可能赢过弟弟的孙太太，终于放弃了磨嘴皮这一无望的事业，颇有些破罐破摔似的问：“你就铁了心要跟老韩了是吧？”
“结婚申请获准，婚礼也办了，”张新杰像答非所问，却又字字直击事实，“已经没有我后悔的余地。”
“那是你自己不想反悔，别蒙我了，好歹是你哥，”张佳乐有气无力地反驳，“你倒是跟我说说，怎么就和老韩搅和一起去了，按照你的性格，不可能随便来个人识破你是Omega就跟了他吧。”
“是不可能，”张新杰说，“但我也不清楚为什么。”
张佳乐大惊之下被自己的口水呛着，咳了好几声才缓过劲来。他放弃努力就代表无论张新杰给出什么答案都不会意外——哪怕说什么“我敬他是条汉子”——也行。然而不清楚这答案太过意料之外，他也始终以为张新杰压根不会允许这种暧昧不明的事情发生，“不清楚你就跟了？！”
张新杰依旧平静，“虽然不太清楚具体原因，但我确信不会后悔。”
“……”孙太太神情略显复杂地说，“我之前还和大孙一起嘲讽过老韩他肯定找不到对象，没想到，最后是我弟弟被他拐跑了。他到底哪儿好啊光看那张脸就——”
“不，”张新杰果断地打断了哥哥对韩文清的不满，“他有时候是挺凶的，可有的时候也挺好的。”孙太太被弟弟脸上隐约浮现的温柔神情震得说不出话来，深吸一口气才说：“算了……就……就这样吧……”
刚说服自己天要下雨弟弟要嫁人随他去的孙太太，一抬头马上就看见有人从外间走了进来，身材高大脸色黑得略显恐怖，朝他劈头就是一句，“你为什么在这里？”
他一愣，突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就眼睁睁看着韩文清的脸色越变越黑怒气越来越明显。最终还是靠谱的弟弟救他于水火之中，“没关系的，团长。”
电光火石间韩文清不知该先气张佳乐偷摸进他的新房还是先气张新杰仍然喊他团长，结果张新杰下一句话彻底把他砸了个晕头转向，“他是个Omega你知道的，而且也是我的亲哥哥。”
——所以他眼前这知名卧底前任官太太其实是大舅子？从来没和有钱人打过交道的韩团长默默地想，还真是够意外的。
被弟弟拆穿了身份，骤然就冷静下来的张佳乐也很快调整状态，可惜韩文清的威慑力实在太强，大舅子的身份也没法抵消，“啊——嗯——那个——是的——”
“嗯，”韩团长认真地看了一眼这位忽然多出来的大舅子，张新杰不会也没必要骗他，那么大概就是真的了。既然多了这样一层身份，那么基本的礼貌还是要有的，“我想现在，你该离开了。”
孙太太听见这客气的逐客令，马上从椅子上跳起来往屋外冲，一边跑一边说，“新杰记着哥跟你说的话啊哥都是为你好——”韩团长转向张政委，脸色有所好转，但仍然很有杀伤，“你哥和你说了什么？”
“嗯？哦——没说什么，”他破天荒地主动去抱了韩文清，“他说新婚快乐。”
韩团长自然乐得被投怀送抱，抬起手臂直接把人罩进怀里，“是吗？不是还有为你好，他不也是Omega？”
——这话有点意味深长啊。张政委微仰起头看了那意欲开荤腔的老兵一眼，这人真是奇怪，按理说参军久了总会变得油滑——像叶团长那样是最典型的老兵油子——偏偏他就不一样，整个人的气质被磨砺得越发锋锐难以阻挡。令人更加想不到的是，就是这样一个看起来永远都光明正大的人居然也会耍流氓。
可惜他耍流氓的对象不会让他得逞，“祝我新婚快乐不就是为我好？”
“这太简单了，身为兄长该教你点其他的，”韩文清低下头，用自己的皮肤去感受张新杰的皮肤，呼吸的气息交缠在一起，鼻尖磕磕绊绊一点点擦出五官轮廓，“你难道不这么认为？”
“是，”张新杰毫不在意此时说话嘴唇会蹭到韩文清的脸，在他看来后者正巴不得这样，好能把自己说出的所有句子吃下去，“我不这么认为。”
韩团长把流氓特质发挥至最大，甚至侧过头来，把耳朵凑到张新杰嘴边儿，“那你怎么想的，说吧。”
被耍流氓的张新杰啼笑皆非，但却并没觉得韩文清的做法有哪里不妥。他清楚地记得他们已经结婚了——他们都是相当坚韧的人，外界暂时没有认证，彼此心中却早已盖好独家官印。自这一天起，到最后一天止——之后无论做什么都不需多加考虑斟酌，毕竟坚信了另外一方会无条件接受包容，“不是有你吗？”
“嗯？”耳朵被咬得很开心的韩文清有些不解张新杰的话，“什么意思？”
“如果需要教我什么的话，”这次不是说话时气息带来的错觉，是切切实实发生了的事情——张新杰话间停了一下，仰起脸牙齿轻轻咬上韩文清的耳缘，“我想只有你才可以。”
“我很高兴是我有这次机会，”韩文清直起腰，目光有些灼热地看着张新杰，手也有些不安分地蹭到他腰线以下。张新杰的军装被皮带束得很紧，然而隔靴搔痒总是更加撩人，“不过学生会不会让我失望？”
张新杰感受到身后那只手，故意轻缩了一下，使自己更加紧密地与韩文清贴合。他对某方面虽不甚热衷，但却是个对自身感受非常诚实的人，眼前一切水到渠成，只有配合才能让双方都得到满足感。战场上总能准确洞察战机的张政委，这次也非常适时地发出战斗信号，含笑的邀请连简单一个笑容都勾人，“不如现在就来检查一下？”
这可是你说的。韩团长想。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