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素
[全职/韩张/ABO]狭路相逢 二十五
之前说好完售放文，已经完售很久了……之前放过一部分，后来爬墙+三次元等等就忘记了，虽然现在基本出圈还刷存在不太好，但我个人不是很喜欢直接发txt，所以还是一章章贴出来，这次集中贴完，不拖了。情节很雷，对ABO生子等等设定不习惯的姑娘千万不要看不要让自己不开心，谢谢
二十五
旖旎的新婚夜在其他人眼里就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年轻人不懂事，到熄灯时间后还不住嘴地聊天，舍不得回屋睡觉就扎在团部墙根底下，仗着今天政委没工夫查房热闹得能掀屋顶。讨论话题从团长政委什么时候勾搭上的一直发展到两个Alpha洞房会不会打起来。身为警卫员的秦牧云同志和张佳乐同志得到了最多的关注，战友们火力大多集中在内幕消息上。被团长政委一起折腾过的小秦同志，非常不幸地直接被炮火密集覆盖。每个人都不相信他不明真相的说辞，被问得头晕眼花的小秦最终憋出几句，“之前！哎就之前张前辈还没来的时候！有一次团长和政委他俩都让我去保护对方！政委文化人跟我说……说……哦！说团长掉块皮拿我是问！我没办法只能去找团长，团长见着我直接就叫我滚回去……”
众人捂住嘴哄堂大笑，张佳乐被这陈年往事勾起兴趣，掐着秦牧云肩膀跟着年轻人一起求更多。没成想被年轻人揪住辫子，“张前辈和团长他们年龄离得近一定也知道我们不知道的！”
被揪得头皮疼的张佳乐跟着卖起弟弟，“之前我在野战医院碰见新杰的时候他拿着把对枪里母的那把，我一问，他说是老韩送的！”
秦牧云听着捂上嘴嗷一声，白言飞一巴掌拍他头上，“你喊个屁啊？”
“张前辈说的那枪，是我从那次那伪军司令部里一个脸炸烂了的倒霉鬼身上摸出来的……没想到被团长送给了政委……”
一群人都静了。纷纷感慨团长真是在下一盘很大的棋，看着文化水不多没想到也是老谋深算——不过哎不早了哥几个都睡吧。
秦牧云招呼完战友转头松了口气，他差点就把政委其实不是Alpha还给给团长生了个孩子这件事儿给漏出去。
国内形势日渐好转，多支部队已经转守为攻占据绝对优势，但谁也不敢保证能就此高枕无忧，因此参加婚礼的首长们大多都连夜赶回。新婚次日韩团长神清气爽地早早就起床，刚一出门就碰见一群比当事人自己还兴奋的光棍涌上来打听些有的没的——通常恋爱经验介绍这一环节都包含在婚礼中才对，可惜实在没人有胆子敢同时招惹团长和政委。
事实证明只有团长也还是别去惹的好，原本心情不错的韩文清被人问起所谓的“恋爱经验”脸一沉就要生气，“全体集合训练，你们都太闲了！”
——什么叫祸从口出。秦牧云同志一本正经地跟在韩文清团长身后狐假虎威，仗着没人敢对团长砸枪托一个劲挤眉弄眼。司号员仓促之下提前吹号，一遍号声过去韩文清身后冒出张新杰的声音，“今天提前了13分钟，发生什么事了？”
韩文清回头看他，眼神带点难以察觉的温柔，“没什么，集合训练清点人数。”
张新杰一本正经地开口，全不见昨夜在他身下的辗转模样，“违反一贯作息时间对身体不好，作战期间我认为有必要尽最大努力保障每一位同志的健康。”
韩团长看了一眼张新杰，后者满脸倦怠神色，可入他眼里能想到的尽是夜里的风情。但无论如何是心里一软，“下次不会了。”
得到保证的张政委似乎是满意地轻点了一下头，走到韩文清身边和他一起看团部里的忙乱。并肩站立发生得格外自然，被拉住手时下意识想要避开，却又忽然意识到彼此的关系已经昭告天下合理合法不需闪躲，犹豫片刻最终握了回去，眼尾余光瞥见熟悉的严肃侧脸，心里就软得好像要化开一般。
不知是否因为太过甜蜜惹怒了哪路光棍神明，婚礼刚过半个月正燕尔情浓的时候上级忽然下来个文件，打了一遍官腔撂下中心思想：张新杰同志太好了，是个人才呀，这么个人才当然要提拔才是啊！所以就来旅部干政委吧别和韩文清那个没前途的混啦！
这命令下得太莫名其妙了，送电报来的小通讯兵被这文件吓得半死，心想旅部首长们也太不靠谱了团长政委都办过婚礼了想起把人调走……？团长可是个Alpha碰见这种事儿不掀桌才奇怪！小战士的想法理所当然顺水推舟，可他忘了自家这二位加起来胆子大得能包住天，这次理直气壮钻了规定的空子互相批准结婚申请，一套程序走完婚礼都过去半个月了，上头还一点儿都不知道呢。
韩文清拿过来那电报纸刚一打眼手就“咣”一拳砸到桌子上，差点把那纸都砸碎了。张新杰有些惊异地看着他，接着将那张纸从他手下撬出来，捏到手里一看脸色也变了变——唐昊之前那申请已经被上级驳回过，他直接拒绝邀请完全不算什么。可这次来的是正儿八经的上级调令，不管怎样是不可能抗命的，可韩文清——
——可韩文清正紧紧握着拳头，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这是他的Alpha，这是他的搭档，他无论如何也不想离开。
韩团长咬了五分钟牙自己先疼得受不了，松开手转头看着张新杰冲口就是一句：“我不会放你走的，我去给主席打电话。”
张政委略有些无语——只是旅部下的命令直接捅到主席那儿是不是有点太过了？可韩文清眼中的坚定让他无法开口提出任何异议，最终也只是放下那张电报文件点点头，“好。”
韩文清得到首肯拔腿就往通讯连冲，裹杂着群众一身莫名其妙的视线没了人影。说实在话这种情况还没有先例，实在是碰巧让他们两个赶上了。可这巧合的几率落到自己头上也够让人难受的，没两分钟整个团部恨不得都听见了韩文清的声音，“为什么要把新杰调走！”
听这语气不像是给冯主席打得电话，还好还好。张新杰松了口气起身往通讯连走，心想还是过去看看万一出了什么情况起码能按住不会闹大。结果走到半路韩文清的下一句话就直接把他打傻了，腿抬了一半僵在原地动弹不得——号称华北第一A的韩文清同志在通讯连里捏着话筒中气十足地跟吼一样，“张新杰是我对象，组织上人事调动可以理解，但是也该考虑进婚姻因素！”
太过直白的表述没给他半点装聋作哑的机会，先前聚在韩文清身上的的群众视线齐刷刷落过来，臊得人恨不得连自己的存在都当是场幻觉。通讯连近在眼前那要人命的句子也在继续往外冒：“我们当然是按照要求写了结婚申请书并且都得到了批准的——规定的漏洞与我们无关。我和新杰的婚姻关系确实有效，作为Alpha，我有权要求自己的配偶留在身边。”
他说到最后声音沉得不能再沉，完全一副山雨欲来的架势，院子里呆站着接受群众目光洗礼的张新杰却完全没注意到这些，满脑子都是奇奇怪怪的念头跟杂草似的春风吹又生——配偶这词还挺有文化气息，只不过从韩文清嘴里说出来的话，怎么想都好像是之前的“对象”要更顺耳一点。
电话那头最后的意思是把那结婚申请交上来再谈其他，认为自己被怀疑了的韩文清把听筒甩得震天响，气冲冲出门就看见站在团部院子里发呆的张新杰，怔了一瞬很快就反应过来刚才的几句话大概都被这人听了去。虽说有些被抓包的尴尬，可说到底句句属实底气足够，“你怎么也过来了？”
张新杰微抬起头看他一眼，自从碰见韩文清他才发现原来自己骨子里还有不少任性妄为，眼下就是这样，让所谓的不能抗命见鬼去吧——“我不会走的。”
“我也不会让你走，要处分就来找我，是我把你扣下的。”韩文清有点躁，一句话说得相当快，内里火药味儿冲得根本控制不住。
“你没有把我扣下，”张新杰一本正经地反驳韩文清的话，像打定主意要给眼前这人好看似的，“我并没有被强迫，但你那样说，我很高兴。”
——哎哟这根本是迫击炮正砸脑门上产生的杀伤力，轻而易举就把韩文清的理智炸得尸骨无存血肉横飞。可就算这样张新杰居然还嫌不够似的，握了韩文清的手直接换上了榴弹炮满世界轰隆乱响，“你是我的Alpha，不是吗。”
是是是太是了——这还能不是吗连娃都生了——！
韩文清有生之年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走路带飘，全不顾周遭有多少隐藏在暗处偷窥的眼睛一捞人肩膀就往回走，破天荒盼望起这漫长战争尽快结束。任他再钟情于战场上浴血，终究也是只个会想要与爱人拥有平静生活的普通人。骑兵通讯员怀里揣着两张薄纸一径往旅部去了，人跟马都跑没了影子韩文清才觉得放下心来，压根不在乎目前还确凿着顶在头上的抗命罪名——管那么多做什么，如果一个Alpha连自己的Omega都留不住，趁早撞死算了。
申请交上去后上级认可了他们之间的婚姻关系，取消原有调令后再没提过类似的事情。取而代之的是破罐破摔般地拼命布置作战任务，先前对峙时期的清闲紧张全都消失不见，清点缴获物资和战斗损耗变成了日常。这种情况的含义每个人都心知肚明：国际形势一片大好，敌军已成强弩之末再翻不起什么风浪，没人会介意在这个时候痛打一条落水狗。
年初时各国盟军已逐步逼近敌国本土，为早日结束战争以集中全力于本国防卫，敌军在各地先后发动数场战役。然而情势的变化对战局起到了一定的影响，主动发起进攻虽占了先机却又很快遭到猛烈反攻得不偿失。各部队从初春到入夏一路辗转改换了不少作战地点，战线推进得很快，成功收复失地的消息接连传来，嘉奖通电中总能见到熟悉的名字。
韩文清部所在的地区已基本已经扫清敌军残留部队，闲下来之后依照群众政策开始帮当地老乡恢复生产，虽已过了春耕时间，但却可以为冬耕做做准备。命令一下韩文清以身作则，上至他本人下至普通小战士清一色扛着铁锹跑去翻地。林敬言世家出身没见过这场面，跟着学了一天也有模有样。张新杰跟张佳乐被勒令只许看不准动手，后者起了玩心跑去跟山里的姑娘丫头学起针线，一天没到就把指尖扎得乱七八糟；而张新杰莫名其妙成了技术指导，经常在韩文清翻地的时候冷不丁冒一句，“团长，这样的姿势比较费力，上身应该再低下十公分，双腿相应弯曲保持平衡就好。”
不管他说什么，韩文清的反应总是想直接把人拽过来亲个七荤八素，奈何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众目睽睽，脸皮厚度到底还是没修炼够。
仲夏时分多国领导人联合发出最后通牒催促敌军投降，彼时盟军成员国的新式武器已经试验成功，说起话来底气非一般足，通牒全篇都是有恃无恐敢说敢做。缴获来的小无线电信号不怎么好，勉强能听清女播音员漂亮的一把官话。等到第二个月的时候，据说那新式武器直接往敌国本土扔了两颗下去做了最后一根稻草。新闻吱吱呀呀地播送，听见的人手都在抖，拥抱到一处安抚彼此无关情爱的激动，平静之后又卷在一起沉沉睡去。之后听新闻广播变成了每日必做的功课，直到某天清晨拧开以后听见滋滋啦啦不明含义但发音熟悉的异国语言。面面相觑时鸟语播送完毕改换熟悉乡音——谁也没料到和平居然这么快到来，好似漫长寒冷的黑夜在毫无意识的情况下就被驱逐殆尽，微弱的火苗燎原成明亮天光，从心窝里泛起了灼人的暖，带着整片土地都活了过来，自此再也不会屈服再也不会倒下——
“……余等兹布告，无论帝国大本营，及任何地方所有军队，与所支配下一切军队，悉无条件投降。……”
韩文清下意识就转头去看张新杰，后者有所感应似的回望过来。视线越过桌子在半空中相会，好像忽然就明白了什么。
“新杰。”
“嗯？”
“……媳妇儿。”
“……嗯。”
